守村人离村后,我不傻了 - 第80章 小区里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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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如瀑,倾泻而下,裹挟著一股刺鼻的铁锈味钻进我的鼻腔,湿冷的空气带著某种腐朽的恶意,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
    陈总已彻底化身为太岁,庞大的身躯如一座蠕动的肉山,暗红色的肉须在泥泞中狂舞,骨爪挥动间带起阵阵腥风。
    他的左半边脸被太岁肉块覆盖,化作一张狰狞的儺面,眼眶闪烁红光,右半边尚存人形,眼珠暴突,嘴角淌著黑血。
    他每一击都带著毁灭性的力量,地面震颤,碎石飞溅,血雾蒸腾。
    段天德、柳三爷、苦禪僧、白氏族人、胡铁山五人围成一圈,各自施展手段,与这恐怖的怪物展开殊死搏斗。
    段天德咬紧牙关,手中罗盘爆发出刺耳的尖啸,血雾如潮水般涌向太岁,试图腐蚀其肉须。
    然而,太岁一声咆哮,肉须横扫,血雾被震散,段天德踉蹌后退,嘴角渗出一丝暗红。
    柳三爷拄著人骨杖,青铜儺面下的眼神阴冷。
    他挥杖召出无数鬼影,尖啸著扑向太岁,可鬼影刚触及肉须,便被一股黑气吞噬,化为乌有。
    柳三爷闷哼一声,杖身一颤,险些脱手。
    苦禪僧双手合十,禪杖顶端的舍利子绽放金光,低喝道:“大威天龙,降魔!”
    金色锁链从他身后飞出,缠向太岁的四肢。锁链勒进肉须,烧出一片焦黑,太岁发出痛苦嘶吼,但一爪拍下,锁链寸寸断裂,几个铜人被抽飞,吐血倒地。
    白氏族人披麻戴孝,口诵咒语,阴气大盛。阵中的阴童尖啸著扑向太岁,小手化作利爪撕扯肉须,竟扯下几根,溅出一片黑红粘液。
    然而,太岁反击迅猛,一根肉须扫过,数名阴童被击飞,摔在地上化作黑水,阴气瞬间消散。
    胡铁山撕开上衣,背上的钟馗刺青蒸腾血雾。
    他暴喝一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钟馗虚影浮空,判官笔画出一道猩红敕令,金光压向太岁。肉须表面浮现梵文,僵直片刻,但太岁怒吼一声,骨爪拍散金光,胡铁山胸口一闷,踉蹌退后。
    混战愈发惨烈,太岁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肉须与骨爪齐出,如一台杀戮机器。
    段天德的十八尸煞遭到重创。
    柳三爷的黑雾鬼影被尽数吞噬,他咳出一口血,脸色苍白。
    苦禪僧的铜人阵势崩溃,金光暗淡;白氏的阴童死伤了好几个,剩下的人瑟瑟发抖。
    “撑不住了!”段天德嘶吼道,肩头血流如注,手中罗盘上的裂纹扩散,血雾已稀薄得几乎透明。
    他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珠扫向四周,带著愤怒与绝望,对著雨幕中的黑暗喊道:“別想浑水摸鱼了!你们再不出手,我就不陪你们玩了!”
    这时太岁趁势扑来,骨爪狠狠拍向段天德,泥浆炸开,化作无数尖锐泥刺。
    段天德闪避不及,左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咬牙低吼,手中符咒拍出,勉强逼退太岁一步。柳三爷、苦禪僧等人趁机反击,鬼影、佛光、阴气交织,却只能在太岁身上留下浅浅伤痕,旋即被其癒合。
    远处,我站在混凝土板上,手中的三枚乾隆通宝烫得几乎握不住。
    阿木紧靠在我身旁,低声道:“师父,他们要完了!”
    我眯起眼睛,冷冷盯著这场混战,低声道:“別担心,湘西吴家来收尸了!”
    我的话音落下,只见七道黑影踏著禹步疾奔而来。
    他们的步伐古怪而迅捷,每一步都踩在泥泞中溅起水,却精准得像是在跳某种古老的驱邪仪式。
    领头的蓑衣老者满脸风霜,皱纹深得像是刀刻,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他甩出一条墨斗线,硃砂浸染的丝线在半空交织成天罗地网,闪烁著猩红的光芒,像是血在空中流动。
    “师父,那是赶尸人!”
    阿木低声惊呼,眼睛瞪得老大。我没答话,目光死死锁在老者身后的四具紫僵上。
    它们从裹尸布中暴起,动作僵硬却迅猛,獠牙暴涨三寸,带著一股腐臭的气息直扑太岁的命门。
    我瞳孔骤缩——紫僵指尖缠绕的並非寻常尸毒,而是泛著青光的儺巫祝咒,那光芒冷冽而邪异,像是一团冰冷的火焰,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吴家的人,你疯了?用儺巫咒对付这东西?”我忍不住低吼,声音被雨声压得模糊。
    老者却是听到了,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小子,好眼力。”
    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铁板,还没说完,他手中的墨斗线猛地一抖,天罗地网收紧,直罩向太岁。
    “轰!”
    一声巨响,墨线崩断的瞬间,老者左眼珠突然炸裂,血雾喷涌而出,染红了半张脸。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子踉蹌了一下。
    四具紫僵像是被什么操控,齐刷刷调转方向,竟將獠牙刺入老者的脖颈,动作整齐得诡异。
    血雾瀰漫,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血雾中浮现出儺公儺母的虚影,阴森恐怖。
    老者的尸骸被肉须捲起,狠狠钉在地面上。
    “吴家完了!”我失声喊道,心头一紧,但已经晚了。
    阿木惊恐地看著我:“师父,他……他怎么死了?”
    “太岁是地之灵,可以操控天下殭尸,用殭尸来对付它,简直可笑。”我摇了摇头,眼神嘲讽。
    就在这时,东北方传来一声狼嗥,尖锐而悽厉,刺得耳膜发痛。
    三个萨满巫师摇著人皮鼓跃入战场,鼓声低沉而急促,每一下都敲在人心臟上。
    为首的汉子满脸彩绘,雨水打在上面,靛青顏料突然融化,渗入瞳孔,化作三头雪狼灵体,咆哮著扑向太岁。
    狼影在雨中穿梭,带著凛冽的寒意,爪子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萨满的通灵术!”
    阿木低声惊呼,语气里带著一丝敬畏。
    我眯起眼睛,正要开口,最年轻的巫师突然发出一声雌雄同体的尖啸。
    雪狼幻象猛地一顿,反身噬主,锋利的爪子撕开他的胸腔,血肉飞溅,骨头断裂的脆响在雨中格外清晰。
    他的胸膛被撕成一个鏤空的儺面图腾,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反噬了……”
    我低声喃喃,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这就是太岁,有著难以想像的邪性。
    越邪门的手段,反而越难以对付他。
    就在这时,一名道袍老者缓缓走来,他手中天师剑裹挟雷光劈下,剑光如电,气势磅礴,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焦臭的雷霆味。
    “这是天师道的雷法!”阿木喊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振奋。
    “狗屁雷法,你没看到他剑上通了电吗?”我骂了一句。
    眼前的老者,根本不是什么天师,分明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果然,老者七窍涌出黑色粘液,面容扭曲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捏碎。
    天师剑调转锋芒,贯穿其膻中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道袍。
    老者颤抖了一下,身躯轰然倒下。
    “师父,他们……全完了?”
    阿木的声音颤抖,带著一丝绝望。
    我没回答,目光死死盯著太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雨越来越大,密集的水线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著森冷的寒意。雨滴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片猩红的水,腥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连空气都被染成一片暗红。
    太岁的肉块在血祭的滋养下膨胀得愈发狰狞,表面布满扭曲的纹路,像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蠕动,发出低沉的哀嚎。
    肉须如狂蛇般在雨中乱舞,每一次甩动都带起一阵腥风,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泥浆与血水混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
    我眯起眼睛,透过雨幕凝视那团不断膨胀的肉块,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这太岁不对劲,远比传闻中更加凶戾,甚至透著一股诡异的灵性。
    “师父,这东西……它在看我们?”阿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著一丝惊恐。
    我低头一看,他的目光正盯著那些肉须上的眼球凸起,那些瞳孔状的肉瘤齐刷刷转向我们,像是活物在审视著猎物。
    “別慌,稳住。”
    我沉声说,儘量让语气平静,但手心已经渗出冷汗。
    这时,雨幕中渐渐浮现出一群身影,他们步伐沉稳,杀气凛然,周身散发著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些人闻风而至,显然是被这场异变惊动而来。
    “又有人来了,这下肯定可以对付太岁。”
    阿木低声说,语气里带著一丝希望。
    我嘆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人越多,越难办。”
    第一位现身的是个身披蓑衣的老者,姓白,人称白老道。
    他佝僂著背,满脸皱纹却目光如炬,手中握著一柄桃木剑,剑身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咒,在雨中隱隱散发红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雨水顺著蓑衣淌下,他却纹丝不动,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扫了一眼太岁,冷哼道:“太岁作祟,祸及生灵,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剑,剑气如虹撕裂雨幕,直斩向太岁的肉须。
    “白老道,好剑法!”
    柳三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著一丝戏謔。
    剑光划过,肉须应声断裂,黑红粘液四溅,被剑气烧得“滋滋”作响,空气中顿时瀰漫著一股焦臭味。
    白老道脚下微退一步,蓑衣下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这一击並不轻鬆。
    “老白,你这把年纪了,还逞什么能?”
    柳三爷紧隨其后,身著黑袍,瘦高身影在雨中显得阴森。
    他脸色阴沉,半张脸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双泛著幽光的眼睛,像是深渊中的鬼火。
    他手中提著一盏破旧的油灯,灯芯摇曳,散发出幽绿色的火光,映得他面容阴森可怖。
    “这玩意儿可不是你那破剑能对付的,看我的!”
    他低声念咒,声音沙哑而急促,像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诅咒。灯火骤然暴涨,化作无数绿色鬼火,如蝗群般扑向太岁。
    “鬼火术!”
    阿木惊嘆道,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每颗鬼火落在肉须上,便炸出一团焦黑,太岁发出痛苦的嘶吼,肉须狂甩,將附近的碎石砸得粉碎。
    “阿弥陀佛,罪孽深重,唯有超度。”
    苦禪僧从另一侧杀入,他身披破旧袈裟,身后跟著一群光头和尚,个个神情肃穆,眼中却透著一股悲悯。
    他双手合十,金色锁链从袖中飞出,在佛光的加持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条条游龙。
    “诸位施主,助我一臂之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和尚们齐声诵经,声浪如潮,震得雨水都在空中微微颤动,甚至连地面的血水都泛起涟漪。
    “苦禪大师的锁链,能行吗?”阿木低声问我,语气里带著一丝期待。
    我没答,目光锁定在锁链上。锁链如灵蛇般缠住太岁的四肢,佛光与太岁的邪气激烈碰撞,爆出一连串刺耳的爆鸣,金光四溅,映亮了半边雨幕。
    太岁挣扎得更加疯狂,肉须抽打在锁链上,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苦禪僧额头渗出冷汗,嘴角却依旧掛著一丝悲悯的笑意。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双手微微颤抖,诵经声却未曾停歇。
    白氏族人隨后加入战局。
    一群阴童尖啸著扑上前,这些阴童不过七八岁模样,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瞳孔只剩一片死灰,口中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们动作诡异迅捷,扑到太岁身上后,竟用牙齿撕咬肉须,血水顺著嘴角淌下,混著雨水在地上淌成一道道猩红的痕跡。
    段天德最后一个加入,他脸色阴沉如水,眼底藏著一抹疯狂。
    他身后跟著十八具尸煞,个个浑身裹著破布,散发著腐臭,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手持铁链与骨刀,咆哮著扑向太岁。
    “都给我上!”
    他低吼一声,咬破指尖,血滴在地上,掏出一张血符猛地拍下,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急促。
    血符燃起暗红火焰,一只浑身裹著铁链的厉鬼被召出,咆哮著冲向太岁,与尸煞配合,將肉须撕扯得血肉模糊。
    “段天德,你疯了?这东西不乾净!”
    柳三爷喊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怒意。
    段天德喘著粗气,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不乾净?我就是要它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手微微颤抖,血符的火焰在他指尖摇曳,映得他面容扭曲。
    战局彻底失控,剑光、鬼火、佛光、阴气交织成一片绚烂却致命的光影,雨幕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太岁虽被压制,却凶性大发,肉须与骨爪狂舞,將靠近的黑衣人和尸煞撕成碎片,血肉横飞,惨叫声被雨声吞没。
    “啊!”
    白老道的桃木剑被肉须缠住,他怒喝一声,剑身符咒光芒大盛,一股炽热的气浪將肉须震断,但他也被震得退后数步,蓑衣下的胸口微微起伏,嘴角溢出一丝血跡。
    “老白,你还行吗?”
    柳三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著一丝关切。
    白老道咬牙道:“死不了,这怪物比想像中难缠!”
    柳三爷念念有词,一团黑雾击中太岁核心,黑雾与肉块碰撞,溅起一团腥臭的汁液,但一股反震力震得他手臂发麻,油灯险些脱手。
    这东西怎么这么硬!”他低声咒骂,灯火摇曳,映得他脸色愈发阴沉。
    “大家小心,这太岁有古怪!”
    苦禪僧的声音传来,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额头冷汗如雨,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已到极限。
    “阿弥陀佛……”
    他的诵经声渐渐微弱,几名和尚被肉须抽飞,摔在地上没了声息,鲜血混著雨水,染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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