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村人离村后,我不傻了 - 第78章 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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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幕如刀,斜斜地劈在工地中央的地基上,泥泞的地面早已被鲜血浸透,散发出浓烈的腥臭。
    空气中瀰漫著腐肉与檀香交织的诡异气味,像是地狱之门被强行撕开了一道缝隙。
    我站在高处的废墟边缘,脚下的碎石在雨水中微微颤动,手中的三枚乾隆通宝在掌心滚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祥的气息。
    我眯起眼睛,冷冷地扫视著下方混乱的局势,嘴角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小区中央,太岁的肉块在血祭的催动下疯狂膨胀,暗红色的肉须如同活物般在泥泞中蠕动,发出“嗤嗤”的低鸣。
    肉块表面渗出黑红色的粘液,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一片焦黑的坑洞。雨水落在上面,竟蒸腾起缕缕白烟,带著刺鼻的腥味直衝鼻腔。
    段天德站在原地,手中的罗盘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撕裂。
    盘面上的裂纹如蛛网般迅速扩散,暗红色的血丝顺著裂缝喷涌而出,细密的血珠在空中悬浮片刻,隨即炸开一团浓稠的血雾。
    他踉蹌著后退两步,瘦削的脸庞因剧痛而扭曲,浑浊的眼白里爆出几缕血丝。
    他猛地咬紧牙关,嘴角渗出一丝暗红,声音沙哑而颤抖:“血祭镇魂……陈兴家,你竟敢用七十二地煞锁魂钉!”
    我顺著他的视线望去,眉头不由得一皱。
    那些被黑衣人拖拽的麻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麻布表面渗出暗红色的血跡,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挣扎。
    下一刻,八根锈跡斑斑的铁鉤从麻袋中破出,鉤尖上掛著猩红的血肉。
    每根铁鉤上都穿著一个赤身的活人。他们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血管在皮下清晰可见,像一张张诡异的地图。
    天灵盖上插著三寸长的铜钉,钉身刻满细密的符咒,在暴雨中反射出幽幽寒光。他们脖颈处的硃砂符咒被雨水冲淡,晕开成一片模糊的红,嘴里发出非人的嚎叫,像是被困在喉咙深处的厉鬼在嘶吼。
    “爸!”
    陈雨婷的声音尖利得刺耳。
    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抓住陈总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留下几道血痕。
    她脸色煞白,眼眶通红,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不是说……不是说只用牲畜血吗?这些……这些是活人啊!你疯了吗?万一被人知道……”
    陈总猛地甩开她的手,动作粗暴得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的西装早已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露出瘦骨嶙峋的轮廓。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著地基中央的太岁肉块,眼底燃烧著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燻黄的牙齿,声音低沉而狂热:“闭嘴!这是你三叔从湘西带回来的儺教祭品,天生哑阳命的药人,他们的怨气才是餵养太岁最好的饲料!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陈雨婷踉蹌后退两步,脚下踩在一块碎石上,险些摔倒。
    她双手抱住肩膀,指甲掐进自己的皮肤,脸色苍白如纸,眼泪混著雨水淌下来,嘴唇哆嗦著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被铁鉤穿透的药人身上,那些人挣扎著试图爬出泥坑,手指在泥泞中抓出一道道血痕,却被太岁的肉须迅速缠绕。
    肉须像无数条贪婪的触手,將他们拖入深渊,血水与泥浆混在一起,发出“咕咕”的诡异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泥土深处吞咽。
    “陈老板真是好手段啊。”
    我低声冷笑,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身旁的阿木。
    他脸上掛著几滴雨水,眉头紧锁,手里紧紧攥著青铜罗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是被这一幕嚇坏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著几分戏謔:“你看,这傢伙为了太岁,连人性都不要了。”
    阿木皱著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里透著几分不安:“师父,这场面……比咱们上次在王家祖坟看到的还邪乎啊。陈家这是要把自己祖坟都搭进去吧?”
    我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工地四周,语气冷淡:“这才哪到哪啊。陈兴家不过是开胃菜,你等著瞧,后面来的这些傢伙,一个比一个狠。太岁这东西,谁拿到手都得脱层皮。”
    我顿了顿,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这也正是咱们的机会。”
    我的话音刚落,地基突然剧烈震动,地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下陷了整整三尺。
    暗红色的太岁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表面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每一道缝隙里都渗出黑红色的粘液,像是活物在呼吸。
    那些被铁鉤穿透的药人摔进泥坑,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们的身体扭曲著,手指在泥土中抓出一道道血痕,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太岁的肉须如同饿虎扑食般缠绕而上,肉须表面生出细密的倒刺,刺进药人的皮肤,鲜血顺著倒刺流淌,染红了半片泥地。
    空气中的气味愈发浓烈,腐臭中夹杂著一丝诡异的檀香。
    我皱起眉,鼻翼微微翕动,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低喝:“不好!他们在药人身上涂了佛门舍利粉,这是要阴阳相衝引发尸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胡铁山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在雨幕中迴荡。
    他猛地撕开上衣,满是刺青的后背在雨中蒸腾起血色雾气,像是被烈火炙烤。
    他背后的钟馗画像竟然从皮肤表面浮空而起,虚影暴涨三丈,手中判官笔凌空画出一道猩红的敕令。
    敕令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道道金光,狠狠压向太岁肉块。那些正在吞噬药人的肉须突然僵直,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梵文,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发出“嗤嗤”的焦灼声。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西南方传来一声低沉的佛號,声音浑厚而悠长,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七盏青铜莲灯破开雨幕,灯芯上的火焰在暴雨中纹丝不动,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五台山苦禪僧踏著罗汉步罡而来,他身披月白袈裟,无风自动,手中禪杖顶端镶嵌著一颗拇指大小的舍利子,散发著柔和而威严的光芒。
    他脸上满是风霜,眼角刻著深深的皱纹,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
    苦禪僧扫了一眼胡铁山,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低沉而威严:“胡施主竟將《伏魔图》刺入肉身,就不怕阴煞侵体,墮入魔道?”
    胡铁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燻黄的牙齿,满脸的横肉挤在一起,显得狰狞而轻狂。
    他粗声粗气地回道:“老禿驴,少说风凉话!这太岁的阴气要是失控,咱们谁都跑不了。你那十八铜人再不结阵,就等著给太岁当点心吧!”
    苦禪僧眉头皱得更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多言。
    他身后的十八铜人迅速散开,步伐整齐如一,每迈出一步,地面都传来低沉的震动。
    这些武僧太阳穴贴著金箔,裸露的皮肤上画满《楞严咒》的梵文,雨水落在上面,竟化作缕缕金光蒸腾而上。他们手中长刀齐齐挥出,刀锋划破雨幕,带起一片刺耳的啸声,直刺太岁肉块。
    看到这一幕,阿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喊道:“师父,这就是传说中的少林寺十八铜人?”
    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陈总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像是野兽被逼入绝境的咆哮。
    他的右臂猛地膨胀一圈,皮肤表面裂开无数细密的血口,暗红肉须顺著裂口钻出,顺著刀身疯狂涌入他的手臂。
    他的血管顿时暴起如蚯蚓,皮肤下传来噼啪的爆裂声,像是骨头在被强行扭曲。
    他狞笑一声,嘴角淌下一缕黑血,眼珠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敢动我陈家祖灵?你们也配?”
    太岁肉块剧烈收缩,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那些脸扭曲著,像是被烈火炙烤,发出无声的惨叫。我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发现其中几张脸似曾相识——梁財那张脸,白衣女子苍白的面容,竟然都在其中。
    我心头一震,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天若不取反受其咎!太岁不是你陈家的,而是我洛家的!”
    段天德冷笑一声,口子念念有词。
    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脸色一变。
    一道青铜锁链从地底窜出,表面沾满陈年血垢,每节链环上都刻著模糊的生辰八字。
    “师父!”阿木惊呼一声,他瞪大眼睛盯著地底:“这是什么东西?”
    “阴婚锁魂链。”我沉声回答,目光死死锁住那半截从地底爬出的青铜棺材,眼神冰冷无比:“洛家用九对枉死新人的合葬棺炼的法器,专破风水局。”
    阿木浑身颤抖:“洛家,真的是太残忍了。”
    青铜棺盖轰然炸裂,碎片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啸声,漫天黑雨中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笑,刺得人耳膜生疼。
    十八具裹著血嫁衣的尸煞破棺而出,每具尸体都生著两张面孔:
    一张是腐烂的新娘,脸上脂粉剥落,露出坑坑洼洼的烂肉;另一张是森白的骷髏,眼眶空洞,嘴角却掛著诡异的笑。
    血嫁衣在雨中滴滴答答淌著黑水,那些水落在地上,竟腐蚀出缕缕白烟。
    “柳三爷到!”
    阴惻惻的唱喏声穿透雨幕,一个驼背老者拄著人骨杖从尸群中缓步走出。
    他脸上戴著半张青铜儺面,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会动的刺青,仔细看去,那些刺青竟是无数细小的人形在挣扎,发出无声的哀嚎。
    柳三爷咧嘴一笑,喉结在树皮般的脖颈上滑动,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传来:“陈家的太岁肉……拿来泡酒,最是滋补。”
    陈总脸色铁青,肌肉剧烈抽搐。
    他对著段天德嘶声吼道:“段天德!当年你在湘西吃死人饭的时候,可是我陈家给了你第一桶金!你敢背叛我?”
    “闭嘴!我早就是洛家的人了!”
    段天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枯手一挥,十八具尸煞向著他扑去。
    陈总猛地转头,手中儺刀狠狠刺向太岁肉块。
    暗红肉须顺著刀身疯狂涌入他的手臂,血管顿时暴起如蚯蚓,皮肤下传来噼啪的爆裂声。
    他狞笑道:“太岁是我陈家的,谁动谁死!”
    太岁肉块剧烈收缩,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人脸,那些脸扭曲著,发出无声的惨叫。
    距离最近的药人突然爆成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儺文,化作一道血光,將扑来的尸煞新娘打得连连后退。
    血雾瀰漫开来,工地上顿时一片猩红。
    “老陈你疯了!”
    段天德急速掐诀,镇墓兽图腾发出刺目红光,试图压制太岁肉块的反噬:“强融太岁血肉,你可要当心魂飞魄散!”
    我一把拉住阿木,低声道:“这傢伙在玩火。太岁是活物,强行融合只会反噬自身。”
    阿木瞪大眼睛,看著陈总扭曲的身影,声音发颤:“师父,他这是要干什么?把自己变成怪物吗?”
    “不是变成怪物,”我眯起眼睛,语气森冷,“是把自己变成太岁的傀儡。陈家祖灵早就断了,他这是拿命在赌,赌能驾驭太岁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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