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村人离村后,我不傻了 - 第32章 天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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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赵强离奇暴毙后的第二天清晨,工地被一层沉重且压抑的寂静所笼罩。
    机器停止了轰鸣,工人们的交谈声也变得小心翼翼,每个人脸上都带著挥之不去的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来到赵强死去的地方。这里已经被简单地封锁起来,但周围的土地上还残留著凌乱的脚印,以及乾涸的暗红色血跡。
    我蹲下身子,目光在这片区域一寸一寸地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当我的目光落在赵强倒下的位置时,我缓缓伸出手,开始仔细地翻找他身旁的地面。
    泥土中混杂著一些建筑废料,我不顾脏污,將它们一一拨开。
    突然,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我心中一紧,赶忙將其从泥土中挖出。
    这是一把黄铜钥匙,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著冰冷的光泽。
    钥匙柄上,刻著“王家赌场”四个字,字跡虽有些磨损,但仍清晰可辨。
    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我的心臟猛地一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站起身,紧紧地握著这把钥匙,目光凝重地望向远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这件事情,看来真的和王家赌场有关係。
    不过这也许只是栽赃,但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阻止第二个死者出现。
    毕竟一旦北斗坠尸局完成,那么工地的风水,就算是破了。
    我在工地四处打听,终於找到了几位与赵强关係较为亲近的工友。
    他们此刻正聚在工地角落一处临时搭建的休息棚里,脸上带著尚未消散的惊惶与疲惫。
    我快步走进休息棚,工友们看到我,原本低声的交谈瞬间戛然而止,眼神中带著一丝畏惧与疑惑。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开口问道:“大伙都知道赵强的事了,我想了解下,他出事前有啥异常举动不?听说他去赌场了,你们谁清楚详细情况?”
    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工友犹豫了一下,率先开口:“头儿,我跟赵强平时走得近。他临死前那几天,確实老念叨著要去赌场碰碰运气。那天他去了之后,刚开始可兴奋了,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大喊大叫,说手气旺得很,一把接一把地贏钱,还说要请大伙好好搓一顿。”
    旁边一个壮实的工友皱著眉头,插嘴道:“可后来就不对劲了。我也接到他电话,他说话都带著哭腔,说输得底儿掉,之前贏的全没了,还倒欠了一屁股债。我当时就劝他赶紧回来,別再赌了,可他说不甘心,想再搏一把翻本。”
    我急忙追问道:“那他有没有说在赌场遇到啥奇怪的人,或者发生啥特別的事儿?”
    旁边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工友,吸了口烟,缓缓说道:“他提过一嘴,说有个戴著黑帽子的人,老在他旁边晃悠,一开始他没在意,后来每次他要贏大的,牌局就莫名其妙地扭转,感觉像被人暗中使了绊子。”
    我心中一动:“他知道那黑帽子是谁不?有没有打听?”
    瘦小工友摇了摇头:“他哪敢打听啊,在赌场里,这种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势力不是咱能惹的。而且赵强当时满脑子想著翻本,哪顾得上那么多。”
    壮实工友嘆了口气,接著说:“李头儿,我觉著赵强就是被人盯上了。一开始故意让他贏,把他胃口吊起来,等他上头了,再让他输得乾乾净净。这赌场的水可深著呢。”
    我沉思片刻,又问:“那你们知道他为啥突然跑去赌场吗?之前他有这习惯不?”
    年纪大的工友把菸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说道:“以前他也就偶尔小赌几把,没这么疯狂。这次也不知道咋了,像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听说是有人跟他说,去那个赌场能发大財,他就信了。”
    我心里愈发篤定,赵强这是被人精心设计了。
    从最初的诱赌,到手气的诡异转变,背后必定有著一双黑手在操控。
    而这一切,很可能与王家赌场脱不了干係。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那他回到了工地,有什么奇怪举动吗?”
    这时一个叫张三的工友举起了手:“头儿,这件事情我知道。能换来一条烟吗?”
    我挥了挥手,神色不屑道:“一条华子,你快点说。”
    张三急忙说道:“我前天正好和赵强搭伙干活,赵强浇完一方混凝土后,突然就魔怔了。”
    “魔怔了?”我愣住了。
    张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心有余悸:“那天我瞧见他裤腿上全是抓痕,他自己说是掀开震动泵时被钢筋鉤破的,可我瞧著,那抓痕的形状,怎么看都像是女人指甲挠的!”
    我心中一紧,追问道:“还有別的吗?”
    张三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他还说,他在干活的时候,听到地底有女人唱哭嫁戏。那声音幽幽的,他听著听著都入迷了,好几次干活都差点出岔子。”
    我点了点头,看向了他:“走,带我去。”
    “是。”
    正午的阳光洒下,七个塔吊的阴影在地面上清晰地呈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这一幕让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的视线落在东南角那片泛著诡异青灰色的混凝土上,那正是赵强最后经手的区域。
    我缓缓朝著那片混凝土走去,鞋底碾过滚烫的砂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就在这时,我分明听见地底传来一阵指甲划过黑板般的刮擦声,那声音尖锐刺耳,瞬间让我的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儘管烈日炎炎,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阴冷。
    “天枢位属贪狼星,主杀伐。”
    我口中喃喃自语,手中的铁杴尖缓缓插入混凝土的接缝处。
    张三蹲在五米开外的阴凉处抽华子,他那张被岁月和劳作刻满皱纹的脸上,神情有些凝重。
    他脚边的水泥地上,七枚菸头隨意地散落著,竟无意间摆成了北斗七星状。
    周围机器的轰鸣声不绝於耳,可他的声音却像一道冷风,穿过嘈杂钻进我的耳朵:“赵强就是在这儿发癔症的。”
    “浇完混凝土那晚,他非说地底伸出三寸长的红指甲勾他脚脖子。”
    我心中一凛,目光紧紧盯著眼前的地面,手中的铁杴缓缓铲进混凝土的接缝。
    就在铁杴切入的瞬间,在这高达四十度的酷热中,地面竟毫无徵兆地冒出一缕白雾。
    我用力撬动铁杴,一下、两下……每一下都在与大地深处的某种未知力量抗衡。
    当第五下撬动时,杴头“噹啷”一声撞上了硬物,巨大的衝击力震得我虎口发麻,手中的铁杴差点滑落。
    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定睛一看,只见崩开的混凝土断面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
    这液体散发著一股腐臭的气味,在烈日的炙烤下,竟诡异般地结出了冰碴。
    “张三!”
    我刚回头喊人,就见老张直勾勾地盯著我背后,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顺著他的视线望去,我投在水泥地上的影子正从腰部诡异地断成两截,下半截影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著,缓缓往地缝里缩。
    我强忍著心中的恐惧,双手紧紧握住铁杴,猛地掀开最后一块地砖。
    剎那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如汹涌的潮水般轰地冲了上来,差点让我窒息。
    阳光直射进坑洞的剎那,我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子半嵌在水泥里。
    匣盖铸著一只双目流血的金蟾,金蟾的模样狰狞恐怖,蟾口叼著一根缠满头髮的铁钉。
    更骇人的是匣子周围凝结的混凝土,竟裹著十几片带血痂的指甲盖。
    当我用铁杴小心翼翼地挑起青铜匣时,远处的钟楼突然传来正午十二点的钟声。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钟声。
    “这是什么!”
    这时张三突然发出一声如同母鸡打鸣般的怪叫,他指著匣子里的东西,双腿发软,拼命往后退。
    我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匣子里是一个扎满银针的槐木小人,小人背后用血写著陈雨婷的生辰八字。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中透著不屑:“原来如此,倒还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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