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恶霸闺女 - 第142章 春日兰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
“是不是储家那位?”
“没想到啊没想到。”
……
茶楼里,外面坐着的人三五几个坐成一桌,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也自己窸窸窣窣地说着。
宋锦他们旁边就是几个人高马大的武师,几个人敞着胸口,端着酒杯大口喝酒,神神秘秘地说了起来。她听了一耳朵,听到个储字,心想这几个人消息传递得可真够慢的,储承安那家伙都死了一个多月了。
他本就身体不好,又死于心疾,当
夜无声无息,没有半点可疑的,便是储家再是不甘痛苦,也只能以并发将其下葬。
当然,根据他那日的说法,储家储邵之外,其他人应该是不知他的身份的,他们不甘的是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探花,大好前途就这么没了。
毕竟他们家年轻一辈都没两个有出息的。
至于储邵,宋锦充分相信他这几年在外就是在挑拨离间,招惹是非,把事情说给曲茂泽之后,就没再掺合这件事了。
人都不在都城,她想杀也没法,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她照旧吃吃喝喝,到处乱窜,大部分时间是她一个人出门,有时候带着亲娘,偶尔也会拉着对象,非常非常少见,但也会有一群人出来的情况。
今日便是。
三月初头,风和日朗,难得的踏青好时节。
宋锦约着齐铮,又拉起老娘,屁股后面再跟着个曲茂泽,四个人就这么出门了。他们走了一路,随便找了个茶楼歇息,里面鱼龙混杂,很是热闹。
宋锦坐在长凳上,喝着淡淡的茶水,竖着耳朵听着周围八卦,就听旁边一群人神神秘秘之后,终究说到了正题。
“哎,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我感觉像,不是真的能这么离谱?”
“这谁能想到啊,大名鼎鼎的储儒士,竟然会喜欢梁王那种人物,唉,只可惜,有缘无分。”
……
“噗”宋锦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撒在对面的人身上,她也被呛了个够。
牛铁兰在她旁边,下意识拍着她的后背,而后才反应过来,蹙起眉看向旁边。
齐铮端正坐在那儿,桌前一滩水,难得穿一次的浅色衣服也沾着水,脸上也溅了几滴,对于太子,甚至王爷,乃至普通人家少爷都是很冒犯的事,他面色不变,眉头不眨,反而淡定地拿起手绢递了过去
“没事吧?”
宋锦摆手摇头,接过手绢捂着嘴咳,鼻子嗓子酸呛,有些难受,不过也但是耳朵还是竖了起来,继续听着哪些人说话。
其中头发削了一半,只到腰间,敞着胸口脚踩凳上的糙汉,用着最细腻的语言感叹:“郎情妾意,只可惜立场不对,梁王那混账玩意儿,草菅人命,也不知道储儒士看中他什么了,竟然一路相随这么多年。”
旁边的人戴着个佛珠:“非也,梁王品行虽然不行,但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仪表堂堂,威武雄壮,实乃枭雄。”
再一人嚼着花生米:“也只能这么想了,储儒士实在情深,这些年为了追随梁王一直在外,现在更是为其牺牲,死前都没个名分。”
佛珠男又嗤笑:“梁王那些年害了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储邵的手笔,儒士学士族,我看是一丘之貉。”
糙汉男依旧感慨:“抛开其他不说,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爱你麻花的爱情。
宋锦下意识就想到了这句末日也很经典的言论。
她顺了顺心口,又端起茶杯喝口茶压压惊,小眼神不自觉地瞄向了曲茂泽。
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要说没有这人手笔,那一定就是世道疯了。
对此,曲茂泽只是轻笑一声,递了块草糕过来:“小心点吃,别噎着了。”
宋锦啃草饼,确定就是这人干的。
杀人诛心,搞政治的人心最黑了。
她觉得,储邵宁愿被五马分尸而死,也不愿死后还被乱七八糟的情色消息缠身,尤其是和他配对的还是梁王这种五大三粗的叛徒。
不过,辱人者人恒辱之。
她死鬼爹这些年在外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负面消息,也多半是这人的手笔,现在只还他一个,也是他赚了。
不过,既然储邵和梁王的消息都传到这边来了,就说明两个人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这死鬼爹别的不说,干事效率还是很快的。
不怪乎他这些年被那么多人嫉恨,这是根本不给人表现的机会啊。
宋锦啃着草饼,听着几个武夫感叹着储家的爱恨情仇,感叹着储邵东专情,感慨他这些年在外原来不是为了儒学,而是为了爱情。
她觉着,若是真有鬼混存在,储邵这会儿人已经气得头发直立,恨不得原地复活了。
想到这,她噗嗤一笑。
茶馆的人太多了,这边说这个,那边说那个,牛铁兰的注意力还在说书先生说的战役上,见宋锦一会儿喷水一会儿傻笑的,很是无语。
“傻兮兮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曲茂泽耳听八面,一副君子悠然模样,含笑坦然道:“应是随我。”
女儿随爹,千年规律,没毛病。
牛铁兰嗔:“吃你的吧。”
曲茂泽轻笑一声,继续吃着草饼,感受着周围的热闹局面,心中颇有感慨。
这以前,他哪儿想到人还能这般过日子啊。
一行人就坐在茶馆里,听着说书先生把故事说话,留下打赏的钱,才慢悠悠地离开。
茶楼外面,两辆简单的马车低调地停在那儿。
宋府一架,岐王府一架。
宋锦冲着自家娘亲死鬼爹挥了挥手,拉着齐铮走上了岐王府的马车。
大摇大摆的,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牛铁兰无奈:“这丫头。”
曲茂泽笑:“孩子多懂事啊,给我们腾位置呢。”
牛铁兰抬脚踩人,眼光嗔人:“给我好好说话。”
曲茂泽拉着她的胳膊,轻笑:“上车吧,这儿过去山里还有两刻钟,可以躺一下。”
她前日才种了蛊,身子正是虚弱时候,按理来说应该好好休养才是。
但是,今日天气实在是太好了。
昨日春雨靡靡,将天空净洗一番,蔚蓝一片,像是洗涤好的锦缎,上面云朵绵绵,大片大片地铺在上面,清风抚过,轻缓和顺,带着馥郁花香。
枝头燕雀飞过,叽叽喳喳。
这么好的天气,不出门实在很是浪费。
牛铁兰靠在窗边,掀着帘布看着外面,暖洋洋的阳光撒在她身上,白皙的脸蛋上绒毛清晰可见,她的皮肤细腻如玉,眸光清亮,看着可真不像三十出头的人。
她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风光,殊不知自己也成了风光。
一只蝴蝶飞过车窗,她伸出手左右捉弄,好一会儿才将其抓住,眼中闪过欣喜,扬着唇角,捏着蝴蝶转头,正对上曲茂泽含笑的目光。
牛铁兰不太自在:“看什么?”
曲茂泽轻笑:“夫人常常说我装年轻,在我看来,夫人似乎更胜一筹。”
他的脸到底是假的,不像牛铁兰,和十来年前相比,长相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依旧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只是多年的内敛自持,让她举手投足间藏不住淡雅稳重,让她和寻常年轻人区分开来,像是藏于山间的幽兰。
淡雅清幽,也馥郁浓烈。
牛铁兰却以为他在说自己抓蝴蝶的举动幼稚,嗔了人一眼,把蝴蝶放掉。
靛蓝色的蝴蝶颤动翅膀,一点点离开她的手心,在马车内飞舞。
曲茂泽轻轻抬手,蝴蝶便像是见了花一般,轻轻转了个方向,落在了他的指尖,他噙着笑,靠坐在那儿,悠然自得,就这么看着她。
明明一句话不说,牛铁兰耳根却不由发烫,想说点什么,都觉得不合适,干脆闭上眼,靠在一边小憩。
只要她看不到,随便他爱怎么看怎么看。
……
相比起他俩老夫老妻的静态相处模式,几米之后的岐王府马车中,两个小年轻就要活泼许多。
宋锦一上车就脱了鞋袜,半躺在马车的小塌上,双手垫着脑袋,晃着脚丫,碎碎念念:“你听到了没?就储家那个,黑还是你们搞政治的黑啊……”
齐铮面带无奈:“跟我可没有关系。”
朝堂上的事情,齐晔一般都不会瞒着他。
梁家涉及的势力不少,之前在青郡府可以说元气大伤,但是到底狡兔三窟,一行人逃离他处,不过这一次可以说是连根拔起。
潜伏二十年的叛乱势力被剿灭,齐晔这段时间每日吃饭都忍不住多吃一碗。
当然,若没有储邵的事的话,他能再多吃一碗。
一个顶尖大儒学士闹出这般丑闻,齐晔觉得糟心得很,更糟心的事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这次科考还点了储家的小子做探花,这也就算了,这小子身子还这般不争气,领了银子没几天就‘病’死了,浪费他一个科考名额。
齐晔没少和齐铮吐槽,让他以后引以为戒。
可是真就只为此吗?
齐铮不确定,他可没有忘记,宋锦母女俩离开林溪镇的时候,被梁家死士埋伏的事。
当时,储邵可就在林渊书院,而宋锦正巧也去了那边。
一个巧合是巧,两个巧合,也不一定了。
齐铮低下头,轻轻揪了揪腿上散落的乌黑秀发。
宋锦说话声一顿,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凤眸微睁,凶巴巴:“干什么?”
齐铮松开手,转而捏住她的脸颊,低声:“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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