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大人他言而无信 - 第55章 第55章我会疼你的,只对你好,……
宋音璃是知晓虞兰芝小秘密最多的人,比陆宜洲还多。
这日下衙,虞兰芝和宋音璃同乘马车叙话。
宋音璃鼓励她:“不是彼此的第一选择又如何,成为最后的选择才是重点。”
“从前他不属于你,待你不够温存乃人之常情,定亲后立刻百般呵护,我觉得没有问题。”
虞兰芝乖巧地点头,很是认同,“是我钻牛角尖了。”
没敢告诉表姐,狗陆宜洲的第一选择是她。
给未来夫君留点颜面。
宋音璃:“莫要忘了,你现在可是长辈交口称赞的小娘子,但凡没定亲不知要被多少家求娶。那陆宜洲郎认定你说明他有脑子,你放下偏见与他相敬如宾,可谓是明智之举。”
虞兰芝用力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多意难平,其实都是小事儿,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当年她不喜念书,贪玩好动脾气大,长相……确实也不怎样,除了别有所图的沈舟辞,谁好人家郎君会看上她。
梁元序不瞎不傻,对她无意真的只是正常人的表现……
连她自己都不喜欢那时的自己。
现在的她,正如璃娘所言,端庄美貌,长辈交口称赞,梁元序眼明心亮发现她的优秀,又有道义为先,求娶负责亦是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举动。
被她拒绝后,不仅不生气还十分有风度地道歉。
这么好这么正常的一个人,转身重新追求感情归属,又不是触犯天条,她凭何纠结?有什么立场纠结?
放在陆宜洲身上也是同个道理。
陆宜洲看不上她纯纯就是正常人的正常表现,只不过他不如梁元序含蓄温柔,才显得尤为讨厌。
但他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易地而处,倘若陆宜洲是个不上进,脾气大,才貌平庸之人,她会如现在这般待他
?怕是同他说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虞兰芝抻抻手臂,舒服地升个懒腰,然后抱着宋音璃手臂,靠着她肩膀道:“我的秘密一件比一件匪夷所思,你都不觉得我是个很奇怪的人吗?”
宋音璃拧眉思索几息,“还好,我只觉得你是个优秀到可怕的小娘子。”
虞兰芝竖起脑袋,睁大眼睛。
“你就说陆宜洲和梁元序优不优秀吧?能让他俩心甘情愿求娶之人……得多优秀!”宋音璃眼睛亮晶晶的,“你可真行呀!”
虞兰芝噗嗤一笑,目光越过窗外,拱桥水畔,浮光跃金,天的那一边有万丈霞光。
“对了,我也喜欢上淸珠,我有一颗樱粉色,你最喜欢的颜色,咱俩换吧。”宋音璃眨眨眼。
虞兰芝笑逐颜开。
梁家送来的谢礼有一颗粉蓝色的上淸珠,藏着她与梁元序的小秘密,意义深刻,她没法心无旁骛地拿出来赏玩。
但是表姐最喜欢粉蓝色啦。
表妹最喜欢樱粉色。
两相交换,完美无憾。
一如人生,换个角度面对难题,全都不是事儿。
虞府二房,虞二夫人正在同锦绣庄的女掌柜徐氏说话,婢女在外面禀报:“五娘子来问安。”
徐掌柜神色一亮,笑容更甚。
虞二夫人:“快请进来。”
高门大户的嫁衣不是小生意,工期一个比一个长,新娘大多又是长身体的年纪,因而徐掌柜每隔半年便会为新娘重新量一遍身,以确保成亲那日的嫁衣最舒适最合适。
徐掌柜起身,待虞兰芝向虞二夫人请完安,才含笑道个万福。
虞兰芝颔首,“有劳你了。”
“不劳不劳,能为娘子做嫁衣,是咱们锦绣庄的福气。”
婢女们拥着虞兰芝走进屏风另一面。
徐掌柜抱起针线箱跟过去。
芭蕉与另一个小丫头继续为虞二夫人涂丹蔻。
凤仙花在这个季节还能盛开,相当不易,是花房的苦心栽培,亦是老爷研读百书寻找的良方。
虽说夫人已是年过四旬的妇人,却被老爷养得十分水灵,眉眼尚带着年轻女郎才有的娇憨,这份娇憨平时看不太出,当老爷出现,立刻显露无遗。
那一刻,无关年纪,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夫人美貌无匹。
那是一种被无数宠爱滋养才能盛开的天然之美。
夫妻二人到了这把年纪,房里时不时还会要水,恩爱之浓,令人称奇。
当然,这种私密的事唯有贴身婢女才知。
贴身婢女不仅知道老爷夫人有多恩爱,还知道老爷身强体健,否则夫人也不会那样……
也知道老爷曾在夫人生病那一年守身如玉,哪怕府中最美的婢女自荐枕席也未动摇,只在次日不动声色地将美婢配人,以儆效尤,此后大家都歇了攀高枝的心思。
做女人做到夫人这个程度,当真给神仙都不换。
这厢为虞兰芝重新量完身,徐掌柜满目放光,抚掌道:“五娘子真个儿是一年一个样。不是老婆子我油嘴滑舌,这品貌绝对算得上咱们洛京数一数二的顶尖女郎。”
不怪是仁安坊瞧上的小娘子。
品貌不输虞五娘的能力和家世不如她,能力家世不输她的品貌明显逊色一大截。
徐掌柜暗叹不已。
实际上虞兰芝自从十五岁后便是一年一个样,宛如一朵盛开的矜贵牡丹,长开长高长丰腴。
五官酷似虞侍郎,脸型和骨架则像极了虞二夫人。
虞仕白倒是与她恰恰相反,五官像极了虞二夫人,脸型和骨架酷似虞侍郎。
致使不知底细的人常常猜不出这是亲兄妹……
天下间就没有不爱听别人夸赞自己孩儿的娘亲,虞二夫人自然不例外。
“芝娘的底子在那里,再如何也丑不了的。”她莞尔一笑,眼底溢出骄傲,“只是幼时长得慢,才那般干瘦矮小,再加上性格跳脱,终日满园子跑,招猫惹狗的,把个小脸晒得又黑又红,假小子似的。”
“小孩子都那般,如今长大立刻变成淑女,多娴雅多文静,欺霜赛雪,像极了夫人您。”徐掌柜不吝夸赞,“哪有一丁点夫人您说的小子模样。”
众人掩口哄笑。
虞兰芝也抿笑。
徐掌柜是生意人,惯会奉承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天这番赞誉听起来夸张,仔细一想,竟全部属实……难得她说了一回贴切的话。
虞家五娘当真令人惊艳。
临近晚膳时分,下人前来回禀,“老爷今晚要在公署当值,吩咐小的传话请您早些安歇,不必留灯。”
不留灯便是不回府了,这是要当值一宿。
虞二夫人点点头,“好。”又问,“公署那边,用不用送床薄衾?”
下人道:“回夫人,不用的。老爷要亲自接见回京述职和留任的官员,还要与各位大人商讨盐铁司的新官员任命。”
能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就不错,用不上薄衾。
虞二夫人轻轻叹息。
虞兰芝不动声色挨近,乖巧地帮阿娘捏肩膀。
且说尚书省的六部,各部上官皆为一名尚书加两名侍郎。
当中以吏部为六部之首,实权在握,影响力不必赘述,竞争素来最为激烈。
陆添稳坐尚书之位,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侍郎之位,其中左侍郎虞谨稳如泰山,也不好想,但右侍郎之位就不好说了,从先帝开始到今时今日已换过三茬。
就在今日,十月初五,吏部迎来一位梁姓右侍郎,梁侍郎虽居右,却大有来头,无人敢轻视。此乃德尚坊的梁氏子弟,梁氏一门两侯,时人称德尚坊东西梁府。
这位梁侍郎便是东府文信侯的弟弟,梁仆射的三叔父。
日西时分,落日余晖笼罩着火烧云,清透的橙色。
宫城内,右银台门附近缓缓驶来一辆青帷骡车,乃正四品叶尚宫的车驾。
皇宫等级森严,宫城外尚且好说,一旦入其内,亲王及以上持有特殊恩准才有乘坐马车的资格,便是骡车,也不一般,至少也得劳苦功高。
叶尚宫得此恩准倒也不是功劳苦劳远胜常人,而是她的腿受了伤,又确实勤勤恳恳劳苦几十年,在尚宫这个位置上不说多出彩,但绝对没出过错,于是陈太后特赏她一次乘车之权。
大瑭女官做到尚宫这个等级每年皆有一次探亲假,三日期限,家远的等同没有。
叶尚宫是土生土长的洛京人,腿受伤后当值不便,告了三日假回家。
当值金吾卫上前查验腰牌,登记册籍,一套繁琐流程下来还要挑开帘子查看一番。
不大不小的车厢,一览无余,木质的坐榻上坐着气色不太好的叶尚宫,左手边一只不大不小的包裹。
黑漆拐杖斜放身前。
此外再无一丝多余物件。
不等金吾卫开口,叶尚宫自觉地递上包裹。
宫里生活二十余年的老人,懂规矩。
金吾卫例行检查,合乎规制,遂双手奉还,道一声响亮的“过”。
骡车轮毂再次转动,缓缓驶出了右银台门,穿过长长的甬道,直奔皇城,最后从仁尚门离开。
一直行驶至郊外的私人宅院内。
早有护卫上前搀扶叶尚宫下车,紧接着摸到坐榻的机括,逆时针扭三圈,坐榻宛如一只大箱子轰然打开长盖。
箱内有人,敏王魏昭。
重见天日,他深色肃然离开骡车,由护卫引路,往宅院正堂走去。
正堂如玉的年轻人背身而立,仰首欣赏堂中央悬挂的《观沧海》挂屏,听见脚步声才转身。
众护卫弯身退下,关上门扇。
正堂只余二人相对。
陆宜洲:“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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