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大人他言而无信 - 第27章 第27章这里是她的闺房,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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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兰芝心想要是不惹他就好了。
    好好说话就不会有这出。跟他硬碰硬做什么?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的,反倒让他抓了机会又在她口中作威作福。
    现在,她是彻底脏了。
    陆宜洲轻薄她,却振振有词,“这就是接吻,学会了不?”
    虞兰芝用力抵住他胸口,“我什么时候说要学?”
    他神情凝滞,反问:“什么时候学不是学?能不能先听听重点,重点是梁元序不喜欢这样,你再噘着嘴亲他,他可能就不逃跑,直接给你一嘴巴。”
    她竟
    被他带偏,略有后怕,脱口而问:“为何?”
    “他有洁癖,嫌脏。”
    “那你还教我?”
    “我不嫌脏。”
    “你爱嫌不嫌,与我何干!”
    如此一通胡言乱语,虞兰芝是小娘子,完全醒悟了这个人的小把戏。
    他好色,他有冲动,夜黑风高,他觉得她同样好色,稍稍拨弄就颤得不成样子,很便宜很好得手,于是一言不合就对她下嘴。
    然后又良心发现,捧起她的小脸,似乎要对她负责。
    他说:“事已至此,咱俩凑合过得了。待你考完,年纪刚刚好,我回去商量一下,把婚期提前,早些完婚。”
    “我不要……”
    “我们亲过了。”
    虞兰芝用力抿唇,摇头,她不要。
    她不想再被他更便宜地对待。
    陆宜洲上前安抚惶恐的她,“你别怕,答应你们家的事情我都能做到。成亲而已,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梁元序有什么好,他会陪你玩,惯着你吗?。”
    虞兰芝扭过头,沉默,望着水中摇晃的月亮。
    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地摇晃。
    “我回去想想。”许久之后,她轻声道。
    芝娘说“回去想想”而不是“我跟你拼了”。惊喜来得让人猝不及防,陆宜洲眨眨眼,微挑的眼角又得意又愉悦。
    ……
    次早,晨曦淡金色的光穿过覆着窗棱的白绢,又穿过轻罗帷幔,朦胧地落在虞兰芝的睫毛上。
    眨了眨眼,思绪回笼,这里是她的闺房,元宵夜就像一场春潮急雨,冲刷得她缓了许久才缓上来。
    虞兰芝发了一会呆。
    思绪漫漫飘回了昨晚。
    昨晚归府,她左右睡不着,值夜的秋蝉走过来,她就拉着秋蝉的手,吐露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这些事只有秋蝉扛得住,换别个怕是不等听完就已吓晕。
    虞兰芝面对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秋蝉,支支吾吾地问:“那个,和郎君接吻肚子会不会鼓起?”
    她招惹过陆宜洲两次,被他按住欺负了两次,这事说出去谁都会骂她活该,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吃了亏。
    秋蝉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平静地听着,平静地凝视着她,缓缓摇头,“不会。”
    虞兰芝紧绷的肩膀倏然落下。
    “洲公子与您,可还有其他行为?”秋蝉忽然问。
    维持的神态依旧是见过大场面的。
    虞兰芝又羞又愧,掩面摇摇头否认。
    秋蝉不放心,把怀疑重新问了一遍,详细、私密、直白。五娘子的婚期还有一年,早晚都要知道都要她来教,眼下这种情况,不适合再含蓄。
    听着秋蝉一道比一道惊悚的问题,虞兰芝当场石化。
    那种时刻,不可能感觉不到陆宜洲的变化以及居心叵测的心思,但他尚算良知未泯,除了嘴巴,并未冒犯其他的地方。
    得到确切的回答,秋蝉万年木头似的小脸露出类似松了口气的表情。
    主仆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怅然。
    “娘子,您这个年纪好奇郎君很正常,对男女之事有感觉也没甚好羞耻的,但是您得珍爱自己啊。这种事一旦让郎君得逞,他们很舒服,舒服完不必承担任何后果,您就不一样,稍有不慎肚子鼓起来,万劫不复。”
    虞兰芝涕泪皆下,抱着秋蝉的手忏悔。
    秋蝉安慰道:“接个吻而已,不会有事的,今后引以为戒,切莫再招惹洲公子,万一哪天他控制不住,谁也救不了您,传出去也是咱们吃亏。”
    见过大世面的秋蝉轻言软语,摆事实讲道理,细致入微地剖析,虞兰芝垂着眼听进了心里。
    秋蝉柔声道:“两个人在一起,情啊爱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有没有良心。想必您早就瞧出来,洲公子靠得住。”
    “将来成了亲,您还不用像其他女人那样担心丈夫纳妾,生一堆孩子,一起花丈夫赚的钱。”
    “倘若您嫁的是梁家,真能比陆家更如意?倘若序公子突然想纳妾,您如何处理?”
    虞兰芝被完全问住了。
    秋蝉轻轻握住她的手,替她回答,“您会心痛,对感情失望,变成一个深闺怨妇。换成洲公子就不一样,先不说他不会纳妾,便是偷吃,您也不会那么痛苦,不那么痛苦地过着体面的生活,不好么?”
    虞兰芝的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茶盏。
    良久,她抬起眼,轻声道:“我明白,我再想想。”
    秋蝉离开以后,她闭上眼,连梦也没做一个。
    翌日一早,春樱被虞兰芝陡然换了个人般的精气神震惊到。
    五娘子一大早便要沐浴更衣,洗完烘头发,一张小脸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
    元宵节后碧空如洗,院子当中那株和虞兰芝同岁的望春玉兰,开花了,挂满深灰色的树枝,幽香浮动。
    虞兰芝撸起袖子,领着自己的大小婢女归置箱笼,清点小私库。
    忙前忙后,忙上忙下。
    婢女把粉蓝色的衣裙挨个挑出,她亲自整理,也不要旁人插手,兀自叠得整整齐齐。
    春樱指挥婢女抬来四只箱笼,虞兰芝就把整理好的一一放进去,也把一个少女从及笄到十八岁的轻狂锁了进去。
    虞兰芝怔怔摩挲着冰凉的铜锁,心里面有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在说:我可以得不到想要的人,但是我不能被想要的人看轻。
    ……
    两名小厮听说有活干,立即迈着小短腿儿笑眯眯来到五娘子房门口,都还不满十二岁,长得挺皮实,像是有力气的。
    二人把婢女姐姐抬出来的大箱子抬到板车上,全部摞好,捆结实,揣着娘子赏的零嘴和一大把铜钱,呼哧呼哧推车而去,移交库房。
    如此归置,衣裙瞬间减掉大半,再裁新的就要接不上更换。
    虞兰芝对锦绣庄慕名已久,递给春樱一张大额银票,叮嘱道:“你去跟掌柜的说,能裁多少做多少。再把我库房几匹好料子搬过去。我的尺寸她们有,胸口放宽两寸,其他不变。”
    一向对自己都小气巴拉的五娘子出手便是二百两。
    春樱领命,脚步轻快退出了内室。
    穿漂亮的裙子心情也会漂亮。
    娘子开开心心的,屋里所有人也都开开心心。
    忙到辰正,虞兰芝的三间房“焕然一新”,秋蝉适时出现,端来一碗银耳马蹄红枣羹。
    “娘子先吃碗甜汤,奴婢帮您整理。”
    秋蝉是为数不多识字的婢女,不仅识字还会算账。虞兰芝的钱箱就是她在管,把太常寺历年的试题按日期整理好问题不大。
    “好。”虞兰芝确实累了,坐下安静地吃甜汤,粉腮微动,没有咀嚼食物的异声。
    她的各方面礼仪日渐得体,端出去,往那里一摆,挑不出毛病,已然是个标准的洛京贵女。
    这点连向来挑剔的祖母都忍不住夸了她一句:是块璞玉,打磨出人样了。
    打磨的,将来嫁做人妇,不会堕了娘家体面。
    秋蝉浅笑,目光扫过垂眸用汤的五娘子。
    人年轻的时候异想天开不是大罪,没必要小题大做,过度苛责自己。只要及时明白一个道理:再多的冒险和刺激都不如过好日子,孝顺爹娘。
    不枉她昨夜说了那么多。
    秋蝉和春樱最大的不同是——春樱一切以虞兰芝喜好为准,爱娘子所爱憎娘子所憎;秋蝉却极其理智,二十八岁的她对爱与憎没有太明确的分界线,一生所图不过是娘子有好日子,那样她才有好日子。
    其实在外人眼里,虞兰芝才是虞府最受宠的小娘子。
    嫁妆是姐妹们的三倍,无人敢置喙。
    但这笔嫁妆承载着家族的期盼,如果她不争气,势必要被族人抛弃。
    虞兰芝打起精神,重新振作。
    虞二夫人对陆宜洲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虽说一开始彼此都没瞧上,可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如今他对芝娘多好啊。
    不过芝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考试结束前,二房夫妇决定先不与她谈论婚期,以免分心。
    另一边,二房的书房内,虞侍郎正在与陆宜洲对弈。
    “婚期终归要
    以芝娘的想法为准,我们不反对不代表支持你。”虞侍郎提前说明。
    陆宜洲端端正正回:“我明白,无论何种结果我都会尊重芝娘。”
    虞侍郎欣慰而笑。
    翁婿二人就开始谈及正事,凛王元宵夜被幽禁。
    淑妃因此受到不小的打击,回宫的路上突然晕厥。
    然而老皇帝满心都是辰妃,哪管相伴几十年的淑妃死活,只命人赏了点金银布帛权作慰藉。
    淑妃的宫人唯能啐一口,骂一句“红颜祸水”之类的诅咒辰妃。
    宫人的出生和生存环境就那么一亩三分地,认知短浅实属正常。
    书房内,两名在朝为官的心中雪亮。
    一个是无根无基的绝色美人,一个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倘若有什么不好,必然都是美人的错,他日史书工笔亦是如此。
    虞侍郎问:“那十匹卑然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案情已经有了眉目,陆宜洲也不再避讳,“凛王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过他本身也难当大任,今日之境并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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