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今天也在苦恼 - 第38章

    偷看被发现, 伊瑟尔先是不好意思，片刻后却理直气壮起来。
    他确实看了莫文，可莫文刚刚也在看他啊, 所以大家扯平了。
    两人实力都很强, 在夜晚视物也不会受到影响。
    伊瑟尔被子下的手轻轻旋着布料，小声说道：“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这话就是破冰的预告, 原本安静看他的人当即有了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伊瑟尔的错觉, 又或者是夜色映衬下越发明显, 伊瑟尔发现, 莫文的金眸似乎都亮了一些。
    这让他有种，自己有一举一动都能够牵动对方心神的错觉, 只是这么想想, 心情都逐渐愉悦起来, 冒起了快乐的泡泡。
    嘴角一点一点翘起, 伊瑟尔拽了两下隔开两人的毛毯, 下一刻, 那讨厌的遮挡物便被身边的人给伸手扔开。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逼近，将伊瑟尔整个人都拢了起来。
    “你不生气了吗？”莫文问道。
    “我也没有生气啊。”伊瑟尔后知后觉有些心虚起来，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欺负他了一些。
    “可你今天一直没有理我。”对于这点，莫文深恶痛疾，并且希望伊瑟尔认识到这对他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哪有那么夸张。”伊瑟尔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面前这人得寸进尺的能力，并且有理由表达自己的委屈, “但你说的那些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只能这样反抗了。”
    “可你刚才都不理我了。”说到这里, 他的兔子耳朵已经低落垂了下来。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很亲密的朋友，莫文就是格外特殊的那一个。听说别的好朋友晚上一起休息，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 可到了他和莫文这里，一句话都没有，显得格外寂寞。
    他显然误会了莫文的意思，可这份不自觉流露出来在意却让莫文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哦，我明白了，小伊宝宝可以不理莫文，但是莫文不可以。”他也习惯了用上玩家的称呼，却又有种不一样的亲昵。
    好在黑夜遮掩了伊瑟尔的面容，不然这会肯定要红得快要滴血。
    “我哪有这么无理取闹。”他小声嘟囔，继而自己又懊恼地给了答案，“好吧，确实有一点。”
    就算心里不是这么觉得，可表现出来的，不就是莫文不可以不理他吗？
    伊瑟尔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就算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别人这么的喜怒无常吧。
    莫文一看就知道他的小脑瓜又在犯傻。
    伊瑟尔就是这样，有时候就会显得过分笨拙，对自己要求严格。
    “但我觉得，你还可以再得寸进尺一些。”莫文开口，试图打消伊瑟尔的自我内耗。
    他再次拉近双方的距离，一条胳膊几乎将伊瑟尔搂到自己怀里，语气是毫不遮掩的宠溺：“最起码在我这里，你可以生气，撒娇，分享自己高兴和不高兴的点，并且试着有一些坏脾气。”
    说到这，莫文又纠正错误：“甚至都谈不上坏脾气。”
    “别人还得羡慕呢，他们能让伊瑟尔无理取闹吗？”
    伊瑟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语气的飞扬：“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
    莫文冷哼一声：“那可未必。”
    伊瑟尔还是太不懂得自己的优势了，如果他想，想要献殷勤的人不知道多少。
    不过现在，莫文可不会给出这样的机会。
    简单的一番话，将伊瑟尔才升起的一点点焦虑打散得干干净净。
    他就是这么好哄，这会又黏黏糊糊凑到了莫文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道：“我不会真的不理你的，有时候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话。只要再坚持一点点，我就会很快投降了。”
    其实不坚持他也会投降的。
    今晚莫文突然不说话，伊瑟尔也有些受不了。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气，但还是会着急，担心说的太多，你会更不理我。”害怕他心里会有负担，莫文将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继而笑着说道，“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伊瑟尔喜欢我缠着你，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你可不要嫌我烦。”
    没有人听到这样的迁就不会心花怒放，伊瑟尔也是同样。
    他像只小猫，开心地蹭到莫文怀里拱了拱，然后抱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道：“我真的很开心，莫文。除了爸爸妈妈以外，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亲近的人。”
    这种和别人亲近地睡在一起的行为，只有伊瑟尔还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才会发生。
    后来小小的伊瑟尔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独立休息，等到父母离开，他才发现小时候觉得习以为常的事情，回忆起来原来那么珍贵。
    到了教廷，更不可能和谁建立亲密的友情关系。
    莫文是第一次，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和莫文分享心情，在他这里得到纵容以及安全感。
    就像是自己过往缺失的经历可以在莫文这里获得一般，于是便也喜欢和对方贴在一起。
    这行为过分黏人一些，好在被他靠近的人不会抗拒，反而将伊瑟尔彻底搂到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余留出此处的温馨一角。
    “那你可以再依赖我一些，伊瑟尔。”郑重的如同承诺一般的话语抚平了伊瑟尔暗含担忧的心情，让他的梦境都变得甜蜜起来。
    待到伊瑟尔睡着，莫文的手掌贴在少年柔软的脸颊。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少年下意识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柔软的触感让莫文一怔，继而放弃了动用权能，探寻伊瑟尔内心的想法。
    他早就已经发现，伊瑟尔强大耀眼的外表下，实际上有些苦涩灰暗的一角。
    若想要解决它，就必然要了解其中的究竟。
    只是，比起全知全能，瞬间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莫文却觉得，通过相处，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让伊瑟尔的心灵对他敞开似乎更为合适一些。
    他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
    第二天一早，早早醒来的众人参与到了丰收节的筹备之中。
    作为客人，就算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打探消息，可要是什么都不做，天天问东问西，也只会惹人讨厌。
    更不要说，伊瑟尔对于布置庆祝感谢神明赐福的节日很是热衷。
    于是等到熊族兽人开始在闪金谷地采摘果实的时候，他也一起参与了进来。
    谷子之前已经采摘完毕了，今天要摘的都是一些水果。伊瑟尔他们被分到了苹果园，由本的妻子带他们一起前往采摘。
    这个活并没有太累，对体质很好的兽人来说非常容易。
    伊瑟尔被分到了一个篮子，采摘好的苹果放到篮子里就行。还是第一次踏足闪金谷地，伊瑟尔好奇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发现这里的土壤和别处的都不一样，散发着淡淡的金辉。
    “我在吟游诗人的故事里听说过闪金谷地，还是第一次看到它的模样，果然很漂亮。”
    伊瑟尔的赞美总是格外真挚，对于以闪金谷地为荣的兽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夸奖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了。
    佩格眼角眉梢都有了笑意，乐呵呵说道：“可不是，现在还不是它最好看的时候，等到夕阳的余晖洒落到植物上，一切都会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以前有贪心的家伙还说这里埋藏着黄金，不过无功而返。但是，闪金谷地对兽人来说，比黄金还要珍贵。”
    一切夸奖神明的话语都能得到伊瑟尔的赞同，两人聊得倒是格外开心。
    说到兴致高处，伊瑟尔似是无意间说道：“据说，除了闪金谷地，精灵之森的景色也格外美丽。”
    谈起精灵，佩格笑意都少了一点，却也没有将不满发在伊瑟尔身上，评价倒是公正：“确实没错，我们有闪金谷地，他们也有月光湿地，绿意中凝结的荒芜小屋，还有金色摇曳的金海岸树林。”
    “但我听说，和我们一起的精灵族祭品，似乎都被拒绝接纳了。”伊瑟尔小声叹了口气。
    联想到他们都是同一批祭品，会为同类感到难过也是正常，佩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群家伙就是那样，眼高于顶，连神明都不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佩格更加生气。
    “我们做了几千年的邻居，人家还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翻脸就翻脸。”
    眼看话题终于进入正题，伊瑟尔心里欣喜，疑惑询问：“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精灵族和兽人族关系不差吗？”
    “以前确实不差，大家还互帮互助。他给我们提供精心培育的良种，我们给他们送去闪金谷地里孕育的草药，大家合作，关系还算得上友好，结果前段时间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说我们供应的草药有问题，还对兽人们出言不逊，我看啊，真有问题，也是因为他们不信奉神明，偏偏要自己供奉自然女神出事的。”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是心里带了火气，显然，两边这次闹得确实不小。
    伊瑟尔安慰道：“也许是有什么隐情。”
    “就算有隐情，那瞒着我们只指责人也不是这回事。”兽人们对闪金谷地的感情深刻，说他们地里种出来的草药有问题，和指着精灵族说他们的自然女神是伪神没什么两样。
    以往的时候，两家互不相干，没什么矛盾，就算神明之间的信奉有所区别，只要不去讨论，那也算得上是和谐。
    现在互相攻击起了对方的短处，那自然是越吵火气越旺盛，也难怪伊瑟尔一问，佩格就像是吐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正说着，旁边传来莉莉丝的惊讶声：“哇，这个苹果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