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猎杀（西幻 高h） - 32.朋友

    有了天使的话语，对于讨伐阿依提斯一事，众人没有了明确的目标，叁个国家因此产生了分歧。
    对此，茉尔向叁个国家的将军们保证，阿依提斯会与他们的国家保持友好的建交，我们不要自相残杀，我们要友爱，要善良，我们要携手合作，创造美好的明天。
    至此，星占庭的军队撤出了阿依提斯，随后，乌兹达卡的军队也撤出了阿依提斯，只剩拥有血海深仇的阿瓦尔留在了原地，此时他们的兵力不够强盛，无法突破阿依提斯的防御，最终，他们也只能撤出了阿依提斯。
    一系列战争终于结束了，阿依提斯恢复了平静，茉尔回到了她的寝宫。
    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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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尔躺在床上，望着空旷的墙面，就那么躺了叁天的时间。
    自从她成为女巫首领，成为女王以来，便再也没有害怕过，如今，她害怕了，也疲倦了。
    那个信誓旦旦，说不会离开她的恶魔，再一次离开了她。
    茉尔不明白，以如今的自己，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什么还能感受到痛苦。
    她伸出自己的手，盯着自己的手背，忽然发现，她居然没有一点力气，没有一点动力，好像萨斯的死，带走了她的全部活力，让她一瞬间衰老，让她的精神死去。
    茉尔回忆着萨斯，回想着与他共度的每一个时刻，她那么有战斗力，那是一种无比激昂的斗志，支撑着她，引领她向前进发。
    原来是这样啊。茉尔盯着自己的血管。
    原来只要和萨斯在一起，她会脱下那些尊贵的身份，她不再是首领，不再是什么阿依提斯的女王，在萨斯面前，她只是那个从沼泽中出来的，想要与爱人互相依靠，互相陪伴，一同携手并进的，茉尔小姑娘而已。
    茉尔呼出了一口气，流下了她叁天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原来我们如此相爱，我的爱人。
    你又是如此残忍，竟然只把我一个人留在人间，我的爱人。
    请让我把你带回我的身边吧。
    萨斯。
    茉尔抱紧了被子，在床帐中轻声地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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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琳格尔来到茉尔的寝居，坐在茉尔的床边，为她倒了魔力的汤药，现在的茉尔怀有身孕，每天都要给自己的龙崽补充魔法。
    她每日前来，都要把汤药喂到木讷的茉尔嘴里，这次茉尔坐起身来，直接把伊琳格尔手中的魔药一饮而尽。
    她看着伊琳格尔关切的脸，躺在了她的怀里。
    她拥抱着伊琳格尔，向她诉说感谢的话语。
    “茉尔，你好些了？”伊琳格尔问道。
    “嗯，我们复活萨斯吧。”茉尔低声说道。
    “好的。”伊琳格尔一口答应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我想，先调查一下。”茉尔空洞的眼睛看着伊琳格尔：“我需要和路西法谈谈，有些事情，我想问他。”
    “好的，那么我画一张通往地狱的魔法阵，要见路西法，你需要提前和他预约，这要花费一定的时间……”伊琳格尔说着，提起她的裙摆，去寻找花魔法阵的材料。
    茉尔眨了眨眼睛，她从床榻拿出了自己的魔法棒，试探地打开了地狱的空间，一条狭窄的缝隙，不过3秒，一张纸从地狱夹缝中飞出。
    捡起那张纸，果然，是路西法的邀请函，他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不用了，伊琳。”茉尔叫住了伊琳格尔。
    茉尔点燃火苗，燃烧邀请函，地狱的夹缝忽然变大，变成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空间，茉尔没有任何思考，直接从入口跳下，经过通道，她直接到达了路西法居住的地狱。
    宛如天堂般的地狱。
    路西法依然坐在那座喷泉的边缘，他注视着茉尔，似乎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茉尔抬起腿，站在路西法的面前，望着那张肃穆、昳丽，好看到完美无缺的一张面孔，她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感觉好些了吗？茉尔。”路西法微笑着问。
    “说实在的，我有些害怕。”茉尔用力地交握着自己的双手，这件事，她不知与谁诉说，只有站在路西法面前的时候，她才有倾诉的欲望。
    “我想要复活萨斯，心里却怕他再次离开。”茉尔用灰黑色的眼眸，盯着路西法。
    “你要知道，茉尔。”路西法柔和地说：“在无尽的生命中，我们与爱人的相遇都是短暂的，人类更是如此。”
    “人类死后，他们的灵魂会被分到不同的空间，地狱或者天堂，只有在人间的短短数十载，他们才能拥有彼此。”路西法说着，他看向茉尔：“只可惜人类从来不懂光阴的珍贵。”
    “是吗？”茉尔嘴唇微启，她轻声地问：“我想问你，地狱的君主，你觉得萨斯……如何？”
    路西法微微垂下眼眸：“萨斯，与他相处的时候，我会感受到他的真诚，他的真诚，从来不加掩饰，令我快乐。”
    茉尔听到路西法的话，点了点头：“那么，我想请问您，地狱的君主啊，萨斯的死，您是否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路西法看着茉尔，露出一丝抱歉的微笑，他向茉尔讲述：“其实我并非全知全能，茉尔。”
    茉尔不信，她盯着路西法的脸，有很多怨恨，她想对这位地狱的君主发泄出来。
    “这样。”路西法侧过了头，他抬起自己的手掌，那瓷白的皮肤上面，包裹着一只白色手套：“你看这一池清水。”
    茉尔的眼睛看向那些流动的水，那里只有水的波纹，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们可以看见你的过往，事情的经过，与其中的一种结果，你明白吗，茉尔。”路西法说着，他抬起洞悉一切的眼睛看向茉尔。
    茉尔不自觉地再次握紧了她的手，她只觉得身体更冷了一些。
    路西法看着茉尔，嘴角慢慢上抬，那些笑意，似乎消融了一部分的寒冷：“事情的发生，我们可以看作一个节点，节点引发的结果，是生物的一种选择，但是生物，他们拥有的选择，有很多很多。”
    茉尔听着路西法的话语，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即使是您，也无法预测人类会做出什么选择？”
    “是的。”路西法闭上了他的眼睛。
    “也许上帝全知全能，也许上帝看到的，与我相同。”路西法告诉茉尔。
    茉尔思考着路西法的话语，逐渐明白过来。
    原来世间的因果并非既定好的事实，原来神明也未必全知全能。
    随后，茉尔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动力，那是一种全新的希望，她看着路西法说道：“萨斯当时，他可以选择去赴死……”
    “他也可以与你离开。”路西法笑着，他的面容是如此的昳丽与平和。
    茉尔大口喘着气，她感觉血脉偾张，她重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路西法似乎也听到了她心跳加快的声音，张开了眼：“他选择赴死，我会赞颂他的孤勇，从此思念他，我的朋友。”
    “他如果与你逃走，他依然是我的朋友。”
    路西法居然张口说话了，他张开了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为恶魔本身是卑鄙的。”